3月中旬，全球动力电池产能中心——江苏常州，仍未出现春节后复工的繁忙景象。“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整个产业没什么订单。”二十出头的杨明，经历过2022年中国动力电池需求火爆的好时候，现在困惑于形势急转之快。“附近工厂都有很多人离职，哪条产线没订单就可能走人。”他对财新说。 2022年11月、12月，杨明就发现工厂开始降薪，一些岗位强制双休、限制工时，周围不少人嫌工 资过低而选择离开。兔年春节后，他所在的岗位也被限制工时，到手月工资比2022年降了两成多，要少赚一两千元。 杨明工作的中创新航（ 03931.HK ）是中国第三大动力电池工厂，总部位于常州，在当地建有四期项目，员工宿舍建筑面积就近20万平方米，包括十栋宿舍楼及食堂、健身房、篮球场等，周边基础设施完善。今年春节过后，非但“用工荒”没有出现，中创新航的招聘服务中心从2月份开始就停止招人，大门紧锁。在一片能容纳上万员工的宿舍区，员工数量从巅峰时超过8000人减少到现在的1000多人，主要原因是订单不足，还有一些员工被转去新建的合肥工厂工作。 作为基层“螺丝钉”，杨明对工厂减产、裁员和降薪这些变化毫无预期。2022年上半年，新能源汽车销量猛增，上游动力电池全行业都处于供不应求状态，招工扩产热火朝天。为解决锂矿资源瓶颈，各家还全球找矿，原材料价格节节攀升。2022年11月，碳酸锂价格最高逼近60万元/吨，而两年前这一数字不过是10万元/吨上下。 中创新航不是特例，常州的各大新能源产业链上下游工厂的开工率都十分低迷。过去几年，常州成功引进一系列新能源供应链企业，动力电池出货量年产值占全国的三分之一，有“新能源之都”称号。目前在当地建有工厂的公司就包括比亚迪（ 002594.SZ ）、理想汽车（NASDAQ：LI）、蜂巢能源、中创新航等。常州动力电池企业经历的困境，亦为全行业的缩影。